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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茶博士”眼中的成都老夫子 有人比拟武松“七碗不下桌”

发布时间:2016-05-14 08:23:36

“茶博士”眼中的成都老夫子 有人比拟武松“七碗不下桌”

【赵夫子“七碗不下桌”——他喝茶爱到悦来茶园,边喝茶、边看戏,看到得意之处还要摇头摆脑拍桌哼唱。孔祥辉/画】

王剑武,资中人,其父任过华阳县典史,他本人却因穷困潦倒,大半生都在成都的众多茶馆里跑堂卖茶,充当“茶博士”,见识了很多形形色色的茶客。王老年逾九旬,至今健在,堪称四川茶文化的活字典,名符其实的满肚皮都是茶文化的“茶博士”。

笔者和他也算忘年交,经常听他摆一些有趣的龙门阵,这里据其讲述,写几则老夫子的逸闻趣事。

方翰林用茶水磨墨

方翰林名叫方旭,字鹤斋,安徽桐城县人,任过四川提学使,辛亥革命后退隐成都市,为著名的成都“五老七贤’之首席贤达。

此人工诗善文,书画皆精,尤其是书法。他写字很讲究笔墨纸张,非湖笔、端砚、徽墨、宣纸不写。

更奇的是他的墨水是用茶叶水磨出来的。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,他只是笑而不答,后来由于王剑武给他磨墨的时候多了,建立了一定的友情,他才悄悄说:“你看我写的字就像女人的头发似的,不仅乌黑,还有光泽;你再看纸的背面,每个字的边沿都有一条细细的墨线,就像用丝线绣过似的,这就叫‘力透纸背’。那些没有用茶叶水磨墨的字画,是很难达到这种效果的。”

方旭爱坐茶馆,却并不怎么喜爱饮用茶水,有时坐了大半天,打一会儿瞌睡,一口茶都未喝就走了。

他爱坐的茶馆有西城的梁园、少城公园的枕流茶馆和刘斯亮开的宜园茶铺。有时“五老七贤”来了,他兴致特高,也只能喝个三五开而已。

他饮茶像个女人,一小口一小口轻啜细品,还说“读书人喝茶就要这样,《红楼梦》中妙玉向贾宝玉说:一杯为品,二杯即是解渴,三杯便是饮驴。我是来品茶的,不是来饮驴的。”

赵夫子“七碗不下桌”

与方旭饮茶截然不同的是另一位翰林赵熙。此人字尧生,荣县人,任过翰林院国史馆纂修和江西道监察御史,辛亥革命后流寓成都,为“五老七贤”之一。

他喝茶爱到悦来茶园,边喝茶、边看戏,看到得意之处还要摇头摆脑地拍桌哼唱。他对川剧深有研究,撰写的《情探》脍炙人口,成为川剧传统剧目之范本。他与方旭、宋育仁等人组建了一个锦江词社,每月逢十的日子都要到枕流茶园聚会一次,品茶吟诗。

方旭饮茶,最多不会超过三杯,赵熙则是至少要喝七大碗。

他说:武松在景阳岗喝酒打老虎是三碗不过岗,老夫喝茶是七碗不下桌!他还为枕流茶园书写了一首中唐诗人卢仝的《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》(又名“七碗茶诗”):“一碗喉吻润,两碗破孤闷。三碗搜孤肠,唯有文字五千卷。四碗发轻汗,平生不平事,尽向毛孔散。五碗肌骨清,六碗通仙灵。七碗吃不得也,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。”

赵熙茶水喝得多,饭也吃得多,小便也很多,原来他患有消渴病。这种病现在称为糖尿病,相当顽固,严重时还会导致双目失明。赵熙读了卢仝的“七碗茶诗”,又看过苏东坡写给惠勤和尚的“饮酽茶诗”:“示病维摩元不治,在家灵运已忘家。何须魏帝一丸药,且尽卢仝七碗茶。”以为只要喝了七碗茶便会百病消除,他的茶水越喝越多,越喝越酽,但还是无济于事,晚年回到家乡荣县,眼睛几近失明,可仍然有很多人向他求取字画。

黄济川茶馆得道

黄济川,内江人,出生于一个贫寒的小商贩家庭,只读了几年私塾,便到一家木匠铺学木匠,还未满师,忽然患了痔疮病,很严重,竟有七处穿孔,四处求医,未愈,后来遇到个富顺县来的走方郎中钟心裕,用其奇特的挂线疗法,很快就将他治好了,他便要求拜钟心裕为师,学习他的医术,钟心裕坚决不收,理由是这门手艺只能糊口,不能发财,叫黄济川另谋高就。

钟心裕是个游医,经年累月游走于富顺自流井、内江、资州、泸州之间,后来又多次到过内江。黄济川见到,要求拜师,他仍然不同意。

有一次黄济川到民乐茶馆打开水,看到地上有一张300两银子的银票,连忙捡起来,高声喊叫是谁的银票掉了,毫不含糊地交到了失主手里,失主万分感谢,要用20两银子谢他,他却分文不收。

这时恰好钟心裕也在茶馆里饮茶,将此事看得一清二楚,大为感动,便主动收他为徒,将挂线疗法和治痔疮的丹药秘方,全部传授给他。

黄济川谨遵师嘱,仗义轻财,医治好了很多病人,人称“黄痔疮”。清末民初,他定居成都,在祠堂街开设痔疮专科诊所,向他求医的人络绎不绝。凡是经他医治的痔疮,瘘症最快者17天即可治愈。新中国成立后,人民政府出专款为他建了一座“黄济川痔瘘专科医院”,由他任院长。

两个夫子一霸王

民国时期,成都川剧界的艺术中心“三庆会”有两个特别出众的人物,一个是康子林,人称“康圣人”;另一个是贾培之,人称“贾夫子”。

贾培之是温江人,从小就爱到茶馆里听那些“玩友”们唱“围鼓”,他自己也很会唱,后来经康子林的多次邀请,加入了“三庆会”。他戏路很宽,须生、武生、花脸,样样都会,拿手戏是《马房放奎》《霸王别姬》《阳河堂》《三尽忠》等。他平时少言寡语,往往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,可是一上舞台便声振屋宇,一鸣惊人。他天生的一副“沙喉咙”,但沙而不涩,铿锵有力,苍凉雄横。他的戏被上海百代公司灌制成唱片,全国播放,一时之间形成一股“贾喉咙”热。

他唱戏“沙声沙气”,但是在戏台下面与人谈话却是同常人一样的,并不沙哑。

他向学生们说:“我平时不爱与人说话是为了护喉咙,保嗓子。我爱喝茶也是一个护喉保嗓的好方法。”他喝的茶也与众不同,是用花茶、毛尖等七八种茶叶按不同的比例混合而成,称为“配茶”。

抗战时期,张大千流寓成都,最爱到悦来茶园品茶看戏,尤其对贾培之唱的戏,只要有他演出,张大千几乎是每场必到。

有一次贾培之演唱《霸王别姬》,张大千听得眉飞色舞,连声叫好,当天便画了一张《霸王图》赠送给贾培之,适逢另一位著名的戏迷书法家谢无量也在场,便在图上题了副对联:“戏夫子,画夫子,两位夫子;唱霸王,绘霸王,一个霸王。”

此画后来被时任四川省主席的邓锡侯以两百块大洋强行购去,从此下落不明。铁波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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